拽着头发在地板上拖行、被棍子殴打、锁在储物柜里……
这不是电影里的桥段，而是一群英国体操运动员童年时期的真实故事。一些所谓的严苛训练，已经衍变成了对一群女孩的虐待。
若不是她们勇敢发声，这个阴暗的牢笼可能永远不会被外界发现。
近一周的时间里，英国体操界的虐待丑闻在当地引起轩然大波。已经退役的英国体操运动员梅森回忆起了当年的经历，她曾被要求训练到双手撕裂流血，然后被逼迫打上止痛药继续练下去。被教练用棍子殴打，对她而言也是家常便饭。
在梅森勇敢发声之后，越来越多的英国退役体操运动员挺身而出。
曾在欧洲少年锦标赛斩获金牌的莱昂斯也有过类似遭受虐待的经历。莱昂斯回忆道：在被教练告知超重后，她被整整饿了一周；因饥饿难耐而发出嘶吼，这更令她被教练锁在柜子里。
那一年，莱昂斯只有10岁。
4年前，莱昂斯在个人社交媒体上曾晒出练习中手被磨破流血的照片。
更骇人听闻的是，曾是英国体操运动员的德拉克珊在接受采访时回忆说：“我记得一个女孩被推倒在地板上。然后被拽着头发拖行，原因是她没能正确做出编排的技术动作。”
“还有一次，有一个女孩直接被抱起来扔出去。每个人都看到了，但没有人去制止这种行为，没有人说这可能太过分了，因为那时你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些虐待，已经不仅仅对身体造成了伤害。
年仅19岁的莱昂斯如今已经退役，近些年她需要不断的接受心理治疗。那些灰色记忆，总挥散不去。
曾经参加过2012年伦敦奥运会艺术体操比赛的福克斯坦言：“总有人不断地说我很胖，看起来像河马一样。”语言的刺激让她“怀疑人生”，以至于她每天都要称重10次，来尽量抚平这份创伤。
即使不在训练中，教练也会监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如果她们在社交媒体上晒出不健康食品的照片，第二天就会遭到教练当众的大声辱骂。“我们每天的午餐也会被教练们检查，如果有巧克力或者糖果，就会被扔掉。”
身体和精神的双重虐待之下，这些10多岁的姑娘们在训练期间会感到害怕，甚至出现了恐慌症。
事实上，早在2012年，英国体操界的虐待丑闻就已经露出端倪。在一次训练后，莱昂斯的父母发现他们孩子的大腿上有一个红色手印。直到几年后，他们才意识到这个红手印的背后，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可怜的是，当时这群十几岁的孩子并不知道遭受了虐待，因为所有人都接受着这种所谓的严苛训练，已经让她们习惯。
在被莱昂斯父母发现后，那名教练曾短暂接受调查并被停职，但随后又恢复了工作。直到2017年被莱昂斯和其他人一起提出指控后，他才再次被停职。
如今，这场揭露英国体操界丑闻的运动还在发酵，越来越多的退役体操运动员在社交媒体上发声，她们勇敢的行为也得到了外界的支持。
有人痛骂道：“这些教练应该入狱，剥夺他们吃饭的权利，让他们也体会一下这种滋味。”
也有人说：“非常感谢你们的发声，你们的声音如此强大，这种普遍的虐待行为必须被破除掉，让它不再成为培养运动员的准则。”
也有人质疑：“体育一直是凝聚人心的工具，但现在看到的却完全相反。很遗憾你们遭遇了这样的经历，英国体坛注意到这些情况了吗？”
在一片不满和质疑声中，英国体操协会终于回应了这起丑闻。首席执行官艾伦表示：“最近几天听说的这些行为，完全违反了我们的教练标准，这些人不会在我们的这项运动中有一席之地。”
英国体育协会表示，这些年轻体操运动员的指控令人震惊和不安。在体育运动中绝对没有人和欺凌或虐待的部分，任何有这种行为的人，必须承担责任，他们也将就这些指控进行调查。
还有声音指出，体操只是英国体坛霸凌丑闻的一部分，自行车、游泳、皮划艇等项目中，都出现了性别歧视和残疾歧视。
而这种霸凌行为，绝不仅存在于英国体坛。
前不久，一部名为《吹哨人：美国体操队性侵丑闻追踪 》的纪录片上映，讲述了一名美国体操队队医的性侵丑闻。有报道说，英国体操运动员之所以勇敢发声，也是受该纪录片影响。
就在前几天，韩国体坛也出现过类似事件，铁人三项女运动员崔淑贤因为不堪队内教练和前辈的长期霸凌和虐待而选择自杀。2年前，韩国短道速滑队员沈锡希也曾指控教练赵宰范，后者长期对她进行性侵和殴打。
沈锡希的指控最终得到了回应，赵宰范最终被判处有期徒刑10个月。而死去的崔淑贤，永远也等不到她多次指控后应有的回应。
这些，本不该属于体育。但残酷的是，由于一些教练掌握着运动员的命运，黑暗的牢笼往往隐匿于阴暗的角落里。
那些大人，是时候像这些姑娘们一样站出来。别再让孩子们遭受难以弥合的创伤，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作者 卞立群）
[编辑：黄钰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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