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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3日,中国女足在苏州追平韩国女足,以两回合4比3的战绩晋级东京奥运会。
赛后,不少媒体放出了一张图——显示足、篮、排三大球,中国女队集体晋级。
当然,对女子的艳羡中,还隐含着对中国男人们的嘲弄。因为这三个项目中,男足和男排已经被淘汰,只剩下男篮还有微薄的希望。
可如果扩大到整个中国体育军团,获得奥运入场券的女子集体项目并不只有足、篮、排,还包括女曲、女子橄榄球和女子三对三篮球乃至女子水球。
要是再加上以女选手为主的花样游泳和艺术体操,东京可能会创造中国奥运代表团一个全新的数字比例——那就是获得奥运资格的女选手要大大超过男选手。
中国奥运体育代表团,将出现更进一步的“阴盛阳衰”。
01 阴盛阳衰乃传统
2012年,跟随着易建联走进伦敦碗的中国体育代表团共有运动员396人,其中女运动员225人,男运动员171人,男女之差为54人。
四年后的里约奥运,中国军团由416位运动员组成,比伦敦只多了20人。
但是里约中国奥运代表中,女运动员达到了256人,占整个奥运军团的61%;而男运动员的入围人数则缩少到了160人,仅仅占比39%。
里约奥运会这还是有男篮参加的情况下,如果今年男篮再被淘汰的话,这一数据会进一步扩大到怎样的比例。
让我们看看目前已经能够查询到的情况吧。
截止到2021年4月14日,中国奥运代表团已经在23个大项、180个小项上,获得了255个奥运参赛资格。参加东京奥运会的选手达到了363人次。
在已经取得奥运参赛资格的180个小项中,中国队拿到了134个小项的满额奥运席位。
传统六大优势项目里,跳水、举重、体操、乒乓球、羽毛球、射击基本实现了满额参赛。集体项目中,中国女足、女篮、女排、女曲、女水、女子七人制橄榄球、女子花样游泳七支娘子军会前往东瀛。
当然,让男同胞多少有点欣慰的是,中国女子运动员获得的奥运资格虽然多,金牌总数倒还未拉开巨大的差距。
自1984年首次参加夏季奥运会以来,中国体育代表团在总共9届夏季奥运会中夺得224枚金牌。
其中,124.5枚金牌是由女运动员获得的,占我国奥运金牌总数的55.5%,而男子获得了另外的44.5%。
洛杉矶:男子10 女子5
汉城: 男子2 女子3
巴塞罗那: 男子4 女子12
亚特兰大:男子7 女子9
悉尼:男子11.5 女子16.5
雅典:男子12.5 女子19.5
北京:男子23 女子25
伦敦:男子17.5 女子20.5
里约热内卢:男子12 女子14
从以上图表可以看出,历史上,只有1984年奥运会,中国男选手获得的金牌比女同胞多,此后的7届奥运会,都是女将们顶下了“大半边天”。
其中1992年的巴塞罗那,更是创造了男4女12的巨大差距。也正是从那时候起,中国体育阴盛阳衰的标签,便被彻底贴牢了。
此外,在这9届夏季奥运会中,中国奥运军团仅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时候,出现过男运动员多于女运动员的情况。
这是因为作为东道主,中国有些男子项目可以直接入围。
而一旦失却东道主优势,需要打预选赛的话,这些项目就没了机会。比如男足、男排、棒球和男曲、男手等等。
02 举国体制的地位
为什么,中国的女运动员会成绩更好,在世界上更有竞争力?
这除了因为男子项目发展早、水平高、竞争激烈外;还和中国的体育制度和中国的妇女地位有关。
几乎每届奥运会前后,国内都会有关于“举国体制”优劣的大讨论。
中国在半个多世纪前模仿前苏联,集中社会的有限资源,以国家利益为目标,以计划经济甚至军事管理体制,建立了一套发现、培养和训练运动员的方法。
这套方法帮助中国成为了奥运会上具有竞争力的大国,不但取得了值得骄傲的体育比赛成绩,也极大地振奋了广大人民的精神和自豪感。
进入上世纪90年代,随着职业体育种子的萌发,中国体育的“举国体制”也在不断寻求改革,引进了很多国外的先进训练方法。
当下,大规模引进国外的优秀教练人才,已经成为了共识。
但以国家队为龙头的“一条龙”式训练体系,导致很多基层人才培养粗放,在低水平上重复建设,也造成了不少的资源浪费。
优势项目上,人才竞争激烈;而弱势项目又因缺少资金,导致成绩裹足不前,形成恶性循环。
社会化职业体系项目和现行的体育制度存在脱节,缺乏拿得出手、让普通老百姓愿意花钱去看的体育IP。
结果变成了奥运期间大家争看,奥运过去后的四年就进了象牙塔,孤芳自赏。
不过,也正是在这种奥运战略下,一些职业化程度较低,在西方被认为是大学需求的教育类体育项目,在中国得到了很高的专业化培养。
以前有报道说,中国只有400人练跳水,就诞生了如此多的世界冠军。
但实际上全世界长期练“竞技跳水”的也没有多少人,还主要都集中在中国、美国、俄罗斯等少数国家。很多国家都没有标准跳水池,连本国的跳水赛都办不起来。
看起来很简单的举重,其实和力量房的硬拉不同。抓举具有非常强的技巧,并不是随便就能练的,需要有很好的教练和训练保障,否则会很容易受伤。
因此,在国家资金的保证下,中国选手在跳水、举重、体操这样的项目中,保持了长期的世界领先地位。
中国的举国体制优势,非常适合在非职业体系中,培养奥运系的精英。
这一点,也逐渐被欧美所认识,并开始向中国和前东欧国家的训练体制学习。
英国自从亚特兰大奥运会失利后(只获得1枚金牌),开始从国家层面制订政策,加大奥运体系的投入。
里约奥运会上,英国超过中国排名金牌榜第二。除了因为中国发挥较差、英国还在享受伦敦奥运会的东道主红利外,其体育投入机制的改革,也是成功的关键。
英国其实也是实行的所谓“举国体制”: 官方机构全权负责,将政府公共资源与来自全民的资源相结合。积极投资少数在奥运会上有夺牌潜力的项目和运动员。
里约奥运之前,英国体育部门投入了3.55亿英镑,为奥运和残奥会做准备,其中75%的钱都是来自于全英国的彩票销售(政府规定彩票1/5的收入用于体育事业)。
结果,英国在跳水和体操项目上取得了很好的成绩。而皮划艇和帆船等水上项目,更成为了英国奥运代表团的巨大金矿。
在美国,MLB或者NBA、职业拳击等职业体育,是不会从国家拿到拨款的。
但是美国奥运代表队则和中国一样,从美国国会获得国家拨款进行训练支持。
各个单项协会当年的成绩,会影响到下一年从美国奥委会获得预算的多寡。
美国奥委会的下属四大集训中心,类似于中国的国家体育总局训练局,为美国的各个项目代表队进行服务。
此外,一些美国奥委会的合作企业,比如全球最大的啤酒商安布斯-海希会给优秀运动员提供日常的工作机会。
说白了,就是在企业里领薪水,基本不用上班和工作,平时专心训练即可。
日本的国际训练中心和各个单项协会的赞助商,也是以这种模式来养奥运会的尖子选手的。
当然,相比之下,美国的这种训练模式是被动式投入,申请资金和应对突发状况不足。
在疫情到来后,职业化程度较低、在国际上水平不高的项目,首先成为了牺牲品。
其国内的自行车场地世界冠军、羽毛球名将不得不临时转行自谋生计。
冠军尚且如此,一般运动员的情况更加艰难,女运动员首当其冲受到了冲击。
相比之下在中国,举国体制保证了所有运动员不会出现“失业”的情况。
在武汉疫情爆发时,19岁的运动员张子扬一个人在空荡荡的训练基地能够坚持训练153天。
身处暴风眼中的他,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中国女足为了备战东京奥运会资格赛,进行了长达近1年的封闭训练,这在欧美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女曲、女子水球队,概莫如此。
此外,中国建国后,一直大力提升女性地位,推动男女平权。各个方面,中国女性都有着很高的地位。
这从中国政府的女性官员比例到企业的领导者的数量就能看得出来,中国女性的力量都是巨大的。
世界上,女子超过10亿美元身价的富豪中,有多达61%来自中国,远超日美欧等所有其他国家之和。
和帕丽斯-希尔顿这种继承型名媛不同,中国很多女企业家,都是在一代人的时间里白手起家,获得成功实现中国梦的。
中国女性运动员在训练上获得的国家支持,一点也不输于男性,甚至在一些优势项目,比如女排、女曲上,女队受到的保障,还远远高于男队。
目前看来,东京奥运会中国代表团男女比例差距再创新高这一点,不会有什么悬念,但是在金牌数上,男同胞们还是可以再努力一下。
但愿别被落得太远了。
(葛思文)